李昭昭若有所思,连小火锅都对她没了吸引力,她摇头,又叹口气,“我山长水远来到琥京城,见了世面,结识高人,得您帮助,以女子身份还谋得了一官半职,以后死了,也是能进李家祠堂的,但我不在乎这个。”

“那你在乎什么?”

安子堂走上前轻声问她,两人距离拉近,她能闻到他身上淡雅墨香气息,头顶上方他的声音又响起,“你在乎的是,怎么发扬出版你父亲的《大观论》,对吗?”

真是我肚里的蛔虫。

她不由得笑笑,抬头仰视他,“要论看破人心,安大人认府出示的信物。

李昭昭眸中迸发出极亮的光,飞快从他手掌中拿起来反复查看,翻来覆去,确实是父亲的那块玉。

她手指划过掌心,又欣喜不已的面容,如一颗石子投入安子堂的心湖,那一圈圈涟漪缓慢荡开。

他都毫无察觉,自己轻轻笑了。

李昭昭是完全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把玉佩还给她,跟孩童藏糖果似的,塞进胸口里,退后几步,“还给我了,可别想着再抢走了。”

他就喜欢她和他较劲的样子,眉眼间盈满温柔,“本早就想还你了,一直没找到机会。

也许这个时候回到你手里,是天意。”

“天意?”

安子堂向前一步,认真看着她,“你父亲那本《大观论》是我读过最好的书籍之一,无论是为官之道,政治博弈,还是做人处事,甚至是节气天象都有提及,是本奇书。

不该埋没。”

听到这,李昭昭双唇微张,眸光闪动,心又酸又胀,父亲的惊世才华在绿悠县无法施展,那里的人爱晒太阳爱唠嗑爱种地爱大胖小子,就是不爱读书,几乎没有人理解父亲的抱负。

都说他肩不能抗,手不能提,百无一用是书生,周身泛着穷酸气。

可他却奉为圭臬,像是父亲阴阳相隔的忘年知己,若父亲还在,一定会精神奕奕和他谈一晚上。

安子堂继续道:“天意让我此刻把你父亲遗物交还给你,你还不明白吗?”

李昭昭抬眸与他含有深意的双眸相撞,琢磨着他想说的话,是啊,父亲一直告诉她,无论外界发生什么,阻碍你前进,那不是你的错,只要一路追随自己的目标,屏蔽杂音,总会慢慢到达目的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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